你觉得真正的写作需要的是什么? - 知乎

2019-09-18 发布

真正的写作,不随大流、不跟热点、不为赚钱、不为名声。

我写作从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、经世济民、传道解惑、净化心灵,从来都是为了发泄,从来都是被使命驱动、神鬼附体、龙蛇入笔,从来都是为了一些细碎的、肿胀的、一闪一闪无足轻重的原因。瞬息间我也羡慕过靠写作一年挣成岭成山的银子,名气大到需要戴墨镜上街,签名售书时千万双手在面前挥舞,被扔臭鸡蛋、可口可乐或花朵,但是那些只是瞬息间。更多的时候,我告诫自己,最不能忘记的是写作带给我的单纯的细碎的离地半尺的快乐。

比如文字独立,在文字上,我不求名、不求财,按我的理解,作我的千古文章。我不教导书商早晚如何刷牙,书商也不用教导我如何调和众口、烘托卖点。比如心理平衡,我看我周围的豪商巨贾,心中月明星稀,水波不兴。百年之后,没有人会记得他们,但是那时候的少年人会猜测苏小小的面目如何姣好,会按我的指点,爱上身边常穿一条蓝布裙子的姑娘。 倒立着两边不靠,总不是稳态。我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。年轻的时候,这种样子叫做有理想。

————冯唐

真正的写作,就像是你憋了一泡尿,死活想去洗手间,真正撒了几分钟后,会觉得压力减少了好多。

别人自有价值观和与之相配的活法,我也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与之相配的活法。这样的差异产生了细微的分歧,数个分歧组合起来,就可能发展成大的误会,让人受到无缘无故的非难。遭到误解、受到非难,绝非令人愉快的事件,还可能使心灵受到深刻的创伤。这也是痛苦的体验。

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们逐渐认识到,这样的苦痛和创伤对于人生而言,其实很是必要。想起来,正是跟别人多少有所不同,人才得以确立自我,一直作为独立的存在。就我而言,便是能够坚持写小说。能在同一道风景中看到不同于他人的景致、感到不同于他人的东西、选择不同于他人的语句,才能不断写出属于自己的故事来。甚至产生了一种罕见的状况:为数绝不算少的人把它拿在手中阅读。我就是我,不是别人,这于我乃是一份重要的资产。心灵所受的伤,便是人为这种自立性而不得不支付给世界的代价。

——[日]村上春树《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》

真正的写作,文字中有自己的深刻体验,实事求是,踏踏实实做到字如其人。

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不提80后,即使是70后,还嫩,还有漫长的路要走。 不论先秦和南北朝了,往近世说,和以「二周一钱」(周作人,周树人,钱锺书)为代表的五四一代相比,70后没有幼功、师承和苦难。我们的手心没有挨过私塾老师的板子,没有被日本鬼子逼成汉奸或是逼进上海孤岛或是川西僻壤,没背过十三经,看《浮生六记》觉得傻逼,读不通「二十四史」,写不出如约翰·罗斯金、史蒂文森或是毛姆之类带文体家味道的英文,写不出如《枕草子》之类带枯山水味道的日文,更不用说化用文言创造白话,更不用说制定简体字和拼音。

往现世说,和以「二王一城」(王小波,王朔,钟阿城)为代表的「文革」一代相比,我们没有理想、凶狠和苦难:我们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从学校到家门口,在大街上吃一串羊肉串和糖葫芦。从街面上,没学到其他什么。我们没修理过地球,没修理过自行车,没见过真正的女流氓,不大的打群架的冲动,也被一次次公安干警的严打吓没了。

————冯唐

真正的写作,能流传久远,超越现世的荣辱毁誉,在某种程度上战胜时间。

我不信世上有一部经典,可以千百年来当人类的教训的,只有记载生物的生活现象的学问,才可供我们参考,定人类行为的标准。

我写文章平常所最为羡慕的有两派,其一是平淡自然,一点都没有做作,说得恰到好处;其二是深刻泼辣,抓到事件的核心,仿佛把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去。

————周作人

真正的写作,「世不变乱,读十年书,行数万里路,闭户做诗,或有可观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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